《噶瑪噶舉佛教寺院與中心的環境保護準則》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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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噶瑪噶舉佛教寺院與中心的環境保護準則》序
過去,世上大部分地方的人們與自然環境有著非常直接簡單的關係。他們依照所需來汲取自然環境的資源,而由於他們簡樸的生活方式,很少會對地球造成傷害。但 這種情況近來已有大幅度的改變。不僅我們的生活不再簡樸,我們與自然環境的關係也變得非常複雜,現在,我們已具有損害地球的巨大能力了。
二十一世紀的生活方式對環境有著大量的索求。我們使用愈來愈多的石油、木材、水等資源,而對後果缺乏任何的了解。我們自認需要各式的配備、玩具與機器,卻 沒有停下來去思維是否這些器具真正對我們重要或有用。有時,人類的欲望似乎是沒有止境;但是,大地之母能夠提供給我們的卻是有限,我們無法再這樣不假思索 地沉溺於自身的慾望當中。
在佛陀的時代,僧團生活嚴謹而簡樸,沒有浪費任何物資。我曾讀到過,當僧眾領取到新的法衣後,舊的法衣就被用於座墊或是臥具的布套。當這些布套磨損後,就被製作成為灰塵撣子;最後當灰塵撣子也損壞時,這些碎布就和上石灰拿來抹牆。
佛陀所過的生活不落兩端:極度地貧苦或是豐饒有餘。僧眾每天的生活方式無需累積食物與資源,而這樣的生活合乎中庸之道。佛陀並不要僧人過困苦的生活,也不鼓勵信眾給予過多的供養。相同地,我們當今的生活方式也應不落於困乏或是多餘浪費。
皎月論師在闡述菩薩戒時曾說道:
即使是會感到痛苦,
為了他人、也為自己,應當做有益的事,
以及既有益又有趣的事,
而不是有趣而無益的事。
因此,那些有益而又不會傷害我們或是環境的事物,我們可認為它是有必要的。但是,如果並非如此,那麼我們應當再思考一下為何我們想要它、是否我們真的需要它。
當然,每一個人都必須自己去權衡選擇。做出這種經過權衡思維後的決定,表示了你對所選擇的決定具有一定的信心,而非盲目的決定。如此,你可以令自身的行為符合你的祈願。
我在1985年出生於一個缺乏現代城市舒適方便的偏遠山區。因此,我成長的過程中所經歷的,是那種幾百年來在西藏流傳的古老生活方式。人們非常謹慎地使用 水、木材、以及其他的資源。我不記得有垃圾的存在,因為任何東西人們都能利用得上。人們很小心地避免污染他們所飲用的水源。我還記得小的時候,我曾種下一 棵樹來保育當地的泉水,而當我必須離開家去楚布寺時,我還要求父親代為照顧。
我們家鄉的人或許沒有接受過許多正式的教育,但是我們卻繼承了保護環境的悠久傳統。甚至小孩子都會將居住環境中,許多的山川與部分的野生動物視為是神聖的,而對它們有著一份敬重。這是他們的家族與我們的文化傳統中的一部分。
近來,我聽說有牧民將落戶安定下來成為農民這樣的一個趨勢,而傳統的生活方式正在快速地消失當中。這些落戶安居的社區消耗了更多的資源;他們砍伐更多的樹 木、製造更多需要被丟棄的垃圾。農耕代表了草原的消失,而土地本身也必須使用越來越多的化肥,才有可能支持這種生活方式。
居住在喜馬拉雅山境內人們,生活形態都很相似。西藏以及喜馬拉雅等地區的環境是否受破壞更形重要,因為它們是亞洲大部分地理、氣候的分水嶺之所在。因此, 我希望居住在此處的人們能樹立起一個保育環境的模範。他們當中的許多人是佛教徒,也對佛法相當敬重。我希望他們的信仰與虔敬,能成為實際利益眾生與世界和 諧的一個源頭。否則,希冀所有眾生福祉的祈願,不過是言語上的自我慰藉罷了。
我們已經對環境造成了幾乎不可彌補的傷害。做為跨出環保的一小步,我要求將環境保護與社區服務,納入2007年第25屆噶舉大祈願法會的活動當中。比起其 他的地區而言,氣候變遷與全球暖化已對西藏與喜馬拉雅等地造成更直接的影響。因此,我勸誡所有與我有關連的寺院,與我有緣的民眾,能夠盡力地積極參與環境 保護。
在這個基礎上,再結合傳統的信仰體系與對環境的敬重態度,我指導完成了以下的(編按:指《噶瑪噶舉佛教寺院與中心的環境保護準則》一書內容)環境保護準 則。這只是大海中的一小滴水。我們所面臨的挑戰,遠比任何一個個體能夠獨立解決的問題更加地複雜與龐大。但是,如果我們都能夠貢獻出自己一滴清淨的水滴, 這些水滴將會匯聚成一個清新的池塘,然後成為一條清流,最後變成一個純淨浩瀚的大海。這是我的祈願。
第十七世大寶法王噶瑪巴 鄔金欽列多傑,西元2008年10月1日書於上密院,印度達蘭沙拉。